城记 | 牦牛奶背后的商业经
2021-09-24 11:12:18

快到扎尕那的时候,我发现路边停了几辆车,车里的游客在草原中散步拍照,我也就停在了他们的车的后方。待我下车定睛一看,碧绿的草场上有一头又一头缓慢移动的黑色物体,啊!真是好大一片牦牛群!

牦牛是甘南藏族自治州最常见的动物。牧民们常赶着它们出来觅食,所以开车时总会被牦牛包围,这时唯有停下车,耐心地等待它们气定神闲地过马路。也有牦牛爱掉队,不仅不跟随大部队前进,还卧在马路中间开始反刍,任牧民怎么催也不走。最有趣的是小牦牛宝宝,它们活泼地在牦牛群中蹦跶来蹦跶去,还时不时好奇地跑到游客的车子旁边,我就曾和一个小牦牛宝宝对视,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里尽是纯净,可爱极了。

即使牦牛在甘南藏区随处可见,但我也很少碰到大片牦牛在没有圈起来的草场进食。前面几辆车的游客显然也觉得新鲜,加上我一共八个人远远地围着牦牛观察,但凡有人往前走几步靠近牦牛,牦牛就会用鼻子凶巴巴地出粗气,仿佛在警告我们。但只要不靠近,牦牛们就继续闲庭信步地低头吃着草,毫不在意自己被围观。

这时,一个藏民阿姨拎着两只桶出现了。我往周围望了望,没看到房子,看来应该是从附近的村落里走过来的。藏民阿姨朝着一头牦牛走了过去,放下两只桶,并把其中一只桶移到牦牛的身下,蹲下身就开始挤奶。我身边的游客忍不住惊呼了声,提高音量问了问:“请问,我们能买杯新鲜的牦牛奶喝吗?”他问了三遍,藏民阿姨毫无反应,只是抬头抱歉地冲他点点头,显然是听不懂汉语。

又围观了一会牦牛群,我率先驱车离开,前往扎尕那的念甘达哇森林公园。由于海拔低了许多,加上从停车场往售票处这段距离,我走得直冒汗,扫了眼售票处附近的商店,发现了“牦牛冰棍”的招牌,赶紧去买一根给自己降温。商店老板娘和我说了什么,我也没听清,撕开冰棍包装后就边吃边往景区里走去,咬下冰棍的第一口就被惊艳住了:奶味儿特别浓,浓到咽下去后依然唇齿生香。

带着被惊艳的心情,我在森林公园逛了一大圈,原路返回时,果断又去那家商店买了根牦牛冰棍,看老板娘在商店门口摆了小椅子,索性就坐下来吃。待老板娘招呼完客人,我对她竖起大拇指:“200%的奶味儿,真醇厚呀!”老板娘笑嘻嘻:“你进去时就和你说了,可你赶路很着急的样子。牦牛全身都是宝,牦牛奶可以做成牦牛冰棍、牦牛酸奶、牦牛奶干、牦牛冰激凌,牦牛肉可以做成牛肉干,就连牦牛皮都能做成帐篷和衣服。”

“我喝过牦牛酸奶,在兰州买的,挺甜的。”“那是加了许多糖的,真正的牦牛酸奶会让你酸到咽不下去,哪怕是放几勺白糖也会酸到你牙根发软。知道游客们喝不惯这种原味牦牛酸奶,我们一般都卖加糖的。对了,你在来的路上有没有看见我们牧民饲养的牦牛?”

“看到了!还想着喝点新鲜的牦牛奶呢!”听罢我描述的场景,老板娘哈哈大笑,顺便给我讲解了牦牛奶的营养价值。作为高海拔地区的生物,牦牛的生活环境无污染——喝的是冰雪融水,吃的是高原牧草。正因为牦牛能生存在低含氧量和强阳光辐射的环境,牦牛的机体有特殊的保护机制,所以牦牛奶中的免疫球蛋白含量高,多喝可以提高抵抗力。

说着,老板娘随手拉过来一块小展板。原来,她为了销售自家的牦牛冰棍,把牦牛奶的营养成分在小展板上写得一目了然。“你吃到的这根牦牛冰棍,就是你看到牧民挤奶加工后的产品。”老板娘补充道。在甘南藏区的一些企业早已确立以资源为核心的发展道路,把优质奶源变为受市场欢迎的产品,以产业带动牧民增收,如企业需和牧民建立稳定的供货关系,由牧民提供质量高的牦牛奶,由企业负责检验并加工,这就是“企业+牧场+牧民”的经典经营模式。

所以,我看到的是一头头悠闲吃草的牦牛,但它们背后却有一条完善的高品质商业链,这就是现代社会产业化市场的力量。

关于作者

音乐水果 英国伦敦政治经济学院媒体与传播学硕士,网络文学作者,代表作《为君再生》等;热爱旅行,足迹遍布36个国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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