繁星 | 雨中且作乐
2020-07-08 09:48:42

连日大雨,我拍图发朋友圈:“南瓜光爬藤不见瓜,黄瓜茄子不开花,韭菜像水稻,站在一汪水塘里,可怜巴巴——这天是漏了?”拍的是我家菜地。这照片一发,那些家伙前后脚来点赞,幸灾乐祸。有一个居然用扬州话这样撩我:“我让我家做防水的师傅去看哈子,顺便把你家漏了的天补哈子。”唉!

趁着雨的间隙溜达出去。一晃晃到二爷家门口,二爷正在笑嘻嘻骂自家大花猫:“你倒自在,天天鱼吃不了,不能少捉几条啊!”那猫面前有一条昂刺鱼,只剩下头和骨头。猫对鱼视若无睹,眼睛直视前方。前方是一条湍急的排水沟,水从北面一口鱼塘哗哗流过来,一路把草冲得东倒西歪。间或就听见哗啦一下,是鱼在水中跨栏表演。猫看见了,上去就是一爪子捞住。

二爷说:“早上起来听见水沟里噼啪噼啪响,猫又在喊,我出来一看,猫正跟一条大青鱼拼命。拿一只竹篮子来,朝鱼一兜就兜住了。一称,乖乖,这鱼6斤半重!”二爷剁下一半鱼送我。今天不要买菜了,弄两包酸菜,烧酸菜鱼。我家屋后有一堆乱砖,爬了几根木耳菜藤,这几天雨水一浇,绿油油的。木耳菜叶子烧蛋汤,好看又好吃。就这样,我搞定了一天的伙食。

跟我一个同事闲聊,说到这大雨怕人,万一淹了怎么办?同事说,这雨量,不至于!同事是在里下河地区长大的,她说,小时候,夏天经常发洪水,有一年大水淹没到屋脊,全村人集体撤离到大堤上,等待退水。孩子们闲不下来,划着船到处遛。他们朝自家屋顶划去,将船拴在门前大树枝上,估摸着粮仓的方向, 一个猛子下去,抓一把麦子上来,再一个猛子下去,抓一把麦子上来,回到大堤上,烧火烤麦子吃。同事说,那是她童年印象深刻的一段记忆。

小孩子天生不懂得忧愁,能苦中作乐。如今社会保障好了,身在洪水凶猛的地区,我也没见周边人有多少忧愁写在脸上,大约大家相信,有国家护佑着,即使再大的灾难,也不至于弄得家破人亡背井离乡。

这不,有本土文人模仿宋词创作了歪诗在朋友圈转发,名曰《沁园春·江都》,虽说不大合乎音律,但看了也能让人莞尔一笑:“龙川大地,百米水路,千里浪漂。芒稻河两岸,烟雨蒙蒙;人民路上,激流涛涛。菜蔬涨价,商店冷清,欲与交通比糟糕。一路上,看美女撩裙,长腿妖娆。可怜爱车水泡,引无数大款竞折腰。惜保险公司,拖车赔款;奔驰宝马,半路抛锚。一代天骄,江都公交,仍在雨中昂首跑。论自在,数邻家大爷,门前垂钓。”

作者:微笑的草  摄影:沙光明  张粉英  来源:扬子晚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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