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说 | “今晚的月亮真美”
2019-09-02 15:2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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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片 | 视觉中国

贯穿整个八月,电视剧《加油,你是最棒的》迎来了结局,一个很平淡却很有深意的结局:主人公久别重逢相视而笑,万语千言只一句“纵有疾风起,人生不言弃”,涌起无限感慨。这里没有想象的甜,却和男主人公郝泽宇表白时的一句“今晚的月亮真美”一样,淡淡的却有深意。郝泽宇:“今晚的月亮真美。” 福子:“今天晚上没有月亮。”郝泽宇:“你怎么那么没有文化呢,我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在表达我觉得你还不错,我挺喜欢你的。”

“我喜欢你”有很多表达方式,而借着月亮绕着弯儿地讲,就可以让人联想到林林总总的故事,是特别的小意趣。不少人会想起夏目漱石的逸闻。据说,他在学校当英文老师时给学生出的一篇短文翻译,要把文中男女主角在月下散步时男主角情不自禁说出的“I love you”翻译成日文。学生直译成“我爱你”,但夏目漱石说,应当更婉转含蓄。学生问那应该怎么说呢,夏目漱石沉吟片刻,说“今晚的月色真美”。当然也有人考证认为这个逸闻是在夏目漱石逝世后才开始出现的,很有可能是后世的杜撰。不过,即便如此,在很多人的潜意识里,还是为故事本身的浪漫而着迷。

可能还有人会想到同样影响很大的日本古典小说《源氏物语》。十分擅长婉转地用月亮写夜的美,也写人面对感情时候的踌躇与思量。十二回《须磨》里:“这时候,但见残月逐渐隐没,花散里过去总把残月西沉的情趣,比作宛如公子离去时之感受,如今又见此景象,不由得悲从中来。残月余晖照在花散里深紫色的衣服上,宛如古歌所吟‘泪濡颜’。”

确实,爱情的表达方式千千万,或许最简单的,就是抬头看一看月亮。情感浓度刚刚好的时候,话浅情浓。

《加油,你是最棒的》中,郝泽宇拍戏归来,说“今天的月亮真美”,福子说:“我也想你了。特别特别特别想”。用月亮说想念,太多了,司马相如《长门赋》就写“悬明月以自照兮,徂清夜于洞房,援雅琴于变调兮,奏愁思之不可长。”古诗十九首里也说,“明月何皎皎,照我罗床纬。忧愁不能寐,揽衣起徘徊。”明月招惹了我的心思,而我的心思,在想你。

事实上,忙碌的成年人们,可能已经很少能安静地看月亮了。对于月亮,倒是更生出“陪伴”的心思来。下班后精疲力尽,迈着“凌波微步”软绵绵地一个人走夜路,月光就打在梧桐树上,映出剪影在路边的青砖上。稀稀落落的共享单车,行人都是有一些些倦怠的,此时此刻只有月亮在追随。现代人都愿意讲一个词“安全感”,当夜路很深很长的时候,月亮和婆娑空明的月光,都是让人踏实安稳的。

披上月光的公车,拥挤的,陈旧的。月色映照路边暖黄色的灯光,相映成趣。这时候,你会觉得东西是旧的,但月色如新。公交站牌、地铁座椅,都像老照片,泛黄的,古旧的,夹杂着浅浅的霉气。但它的质感不经意间就出来了,不那么轻薄,不那么一尘不染,好像是被空气一道一道慢慢腌渍过的。

生活有时候挺累的,但生活里的小滋味,倒是时不时就会甜甜的。今晚回家的路上,有月亮吗?不妨抬头看一看呢。 张冰晶

来源:扬子晚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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