岚说心理 | 原谅我,爱丽丝
2019-07-23 10:44

   “我大约10岁或者11岁,在离家不远的一座小山上,骑着自行车从长长的坡上溜下来。我看到一个名叫爱丽丝的女孩,坐在她家门廊前。她看起来比我要大一点儿,即便她的脸上长满了红色斑点,她还是长得很好看。当我骑自行车经过的时候,我冲着她大喊: ‘喂,麻子!’”

  这是著名心理学团体治疗权威、精神医学大师欧文亚隆在自传体回忆录《成为我自己》中开篇的分享。

  他说“这是一个封存了73年之久的脓包,里面装满了内疚,突然在今晚胀破了。12岁的时候,我曾以一种残忍的、毫无同理心的方式来获取她的关注。当85岁的我躺在床上,从这场噩梦中缓过神来的时候,我可以想象她会是什么感受,以及我可能对她造成的伤害。原谅我,爱丽丝! ”

  一个85岁老人深藏73年之久的记忆,他愧疚于12岁时一个少年孟浪的行为可能造成的伤害。

  我为欧文亚隆先生直面的勇气而感动,也因年少时那些有意无意的伤害和被伤害陷入深思……

  当年奶奶去世后,我从市区转学去县区,刚到新小学,就有男生把石子扔到我桌上,放学回家的路上,三五成群堵我,逼问我从哪里来的,甚至嘻嘻哈哈冲我吐口水。现在想来,他们可能是对一个从城里来的女孩本能的兴趣,但那个时候,我真是害怕极了。

  吊诡的是,也许是因为年幼弱小,也许是亲子关系的亲密度没达标,大多数孩子受到同侪欺凌时是不敢、或羞于告诉家人的,或是告知家人后没引起足够重视,那份孤独便越发强烈,强烈到对一个人的一生都会产生影响。

  已经在国外读大二的M颀长的身材、白皙的皮肤,还能看出当年小公主般的柔美和柔弱。一年级某天下课后,一帮女孩子们在玩,她走过去希望加入,领头的女孩翻白眼,大家便不带她玩,她就去找另一拨同学玩,结果另外一拨女孩也不带她玩!她惶惶然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,便死拉住自认为最要好的朋友,犹如拉住最后一根稻草,而那一拨女孩也强拉住她好友的另一只手,两边拔河般拉锯,一边是阵仗强大的女同学们,一边是孤立无援的她。中间的女孩被拉得哭叫起来,老师怒气冲冲而来劈头盖脸责骂了她!那刻,世界在她面前扭曲变形。回家后,痛苦的她告诉妈妈:她们都不跟我玩。妈妈说,那你就自己玩!妈妈说得斩钉截铁,但一个七岁孩子,怎么跟自己玩?群体的归属对她太重要了。孤立无助,让她的童年黯然无光。并且从此,她认定自己是不受欢迎的人。她把这份刻进潜意识的自我认知,投射给接下来的一个个群体,外境便认同了她,于是她一直孤独。到了大学,她很想和仰慕的老师、友人交往,却不敢、也不知如何展开。到了恋爱年纪,情感依旧孤独。

  一个备考主持人专业的高中小女生告诉我,一天,当看到QQ“匿名对TA说”里的一句话,她差点抑郁了,那句话是“我们全班同学都希望你去死”。

  动物凶猛的年龄,青春的毒汁会伤人。尚未成熟的年龄,尚未成熟的心智,对友情的需求又如空气般重要,“同侪欺凌”,伤害深重。

  小恶魔是如何产生的?也许因为原生家庭爱的缺失,抑或如欧文亚隆那般喜爱便攻击的“反向形成”,或者希望从众以免孤独等原因,幼弱的心智作出了伤害之事。

  而有时孩子受伤很深,家长却全不知晓。孩子成长之路不易,需要父母悉心关爱、倾心聆听,全然支持,高质量的亲子关系决定着孩子是否对你打开心门,向你求助。

  那些被伤害者,唯有直面创伤,才能疗愈创伤。同时,以成长的高度看到当年欺压者的年龄和认知局限,有时,对他人的原谅也是对自己的慈悲。

  而那些曾经年幼的伤害者,是否会在无数个午夜梦回痛苦并懊恼?我们也许无法洗去那些岁月的刻痕,但可以如欧文亚隆般真诚地道声“对不起!”——原谅我,爱丽丝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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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岚 江苏广播FM997金陵之声著名情感心理DJ,二级心理咨询师。被誉为“南京上空最温柔的声音”。

来源:扬子晚报心理周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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